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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滸傳序一 4【原文】夫未嘗作者,仲尼之志也。「罪我惟《春秋》」者,古者非天子不考文(45),自仲尼以庶人(46)作《春秋》,而後世巧言之徒,無不紛紛以作。紛紛以作既久,龐言無所不有(47),君讀之而旁皇(48)於上,民讀之而惑亂於下,勢必至於拉雜燔燒(49),禍連《六經》。夫仲尼非不知者,而終不已於作,是則仲尼所?引罪(50)自悲者也。(非天子不考文-->孔子庶人作《春秋》-->巧言之徒紛紛以作-->禍連《六經》) 【語譯】纂述前人的舊聞而不創作新說,這是孔子的志向。「批評我的人大概也是依據這本《春秋》」這句話,指的是古代不是天子不能考訂文字否則便是僭越,自從仲尼憑著一介平民的身份,造作了《春秋》,使得後世許多人習此風氣,憑著鋒利的言辭,競相創作新說。隨著時間過去,創作新說的人越來越多,各種放恣的邪說到處氾濫,人君讀了諸子百家反而猶豫不決,不知如何是好;人民也往往被矯言偽行所迷惑。長此以往,所有的書勢必會不管好壞,一律被人主所燒燬,連《六經》也無法倖免。孔子已經預見了未來情勢的發展,仍然堅持要作《春秋》,這大概便是孔子引咎自責,傷懷的原因吧。 【注釋】 45.古者非天子不考文:古代如果不是天子,就不能考訂文字規范。語出《中庸》:「非天子,不議禮,不制度,不考文。今天下車同軌,書同文,行同倫。雖有其位,苟無其德,不敢做禮樂焉,雖有其德, 苟無其位,亦不敢作禮樂焉。」 46.庶人:亦單稱「庶」,亦作「庶民」、「黎庶」,古時對貧民百姓的稱謂。「庶」,?多。「庶人」即?人,指百姓。《左傳.襄公九年》:「其庶人力于農穡」。 47.龐言無所不有:各種放恣的邪說都會出現。龐言,各種放恣的邪說。龐是雜亂的意思。無所不有,無論什麼都有。 48.旁皇:徘徊不前。亦作「彷徨」。 49.拉雜燔燒:書不論好壞,全部都被燒毀。拉雜:不論好壞,都同樣處理。《樂府詩集.卷十六.鼓吹曲辭一.古辭.有所思》:「何用問遺君?雙珠玳瑁簪,用玉紹繚之。聞君有他心,拉雜摧燒之。」燔:音ㄈㄢˊ,炙烤﹑焚燒。《詩經.小雅.瓠葉》:「有兔斯首,燔之炮之。」《水滸傳˙第一○八回》:「卻被山上將火箭火把亂打射下來,草房柴車上,都燔燒起來。」 50.引罪:承受這個罪名。引有承受的意思。《新唐書.卷八十.太宗諸子傳.庶人佑傳》:「誠能飭躬引咎,萬紀請入朝言 之,上意宜解。」《三國演義.第九十九回》:「街亭之役,咎由馬謖,而君引愆,深自貶抑。」 【原文】或問曰:「然則仲尼?有罪乎?」答曰:「仲尼無罪也。」仲尼心知其故,而又自以庶人(51),不敢輒(52)有所作。於是因史成經(53),不別立文,而但於首大書「春王正月」(54)。若曰:「其舊則諸侯之書也,其新則天子之書也。」取諸侯之書,手治而成天子之書者,仲尼不予諸侯以作書之權也;仲尼不肯以作書之權予諸侯,其又烏肯(55)以作書之權予庶人哉?(《魯史》-->《春秋》:諸侯之書-->天子之書;仲尼不肯予諸侯、庶人作書之權) 【語譯】即使孔子如此認為,不禁要問:「孔子真的要為焚書負責嗎?」我的回答是:「錯不在孔子。」孔子,雖然素稔其原由,而又認識到自己不是貴族的身份,不敢直接創作新說,以免僭越。於是便依據魯國的史書而作《春秋》,不敢另創新說,只是在篇章寫了「春王正月」。因此有人便說:「魯史本來只是諸侯的史書,《春秋》總十二公之事,歷二百四十年之久,旁及同時代各國之事,大有裨於治道,其實已經成為了天子之書。」取來魯國的史書,加以剪裁而成為同民心、出治世的天子之書,便證明了孔子不讓諸侯有作書的權力。照這理論推理,孔子大概是不肯讓庶人有作書的權力吧。 【注釋】 51.庶人:平民、百姓。論語˙季氏:「天下有道,則庶人不議。」 52.輒:即、就。《史記.商君傳列》:「復曰:『能徙者,予五十金』。有一人徙之,輒予五十金,以明不欺」。 53.因史成經:孔子據魯國史書而作成《春秋》。《史記.孔子世家》:「乃因史記(魯國的史書)作《春秋》,上至隱公,下訖哀公十四年,十二公。據魯,親周,故殷,運之三代。約其文辭而指博。......《春秋》之義行,則天下亂臣賊子懼焉」。 54.春王正月:《公羊傳‧隱公元年》對春王正月的解釋:「元年者何?君之始年也。春者何?歲之始也。王者孰謂?謂文王也。曷為先言王而後言正月?王正月也。何言乎王正月?大一統也」。《史記.曆書》記載﹕「王者易姓受命,必慎始初,改正朔、易服色」,董仲舒《春秋繁露》卷七曰﹕「王者必受命而後王,王者必改正朔,易服色,製禮樂,一統於天下,所以明易姓非繼人,通以己受之於天也。王者受命而王,制此月以應變,故作科以奉天地,故謂之王正月也」。 55.烏肯:哪裡肯。烏有何、哪裡的意思。 【原文】是故作書,聖人之事也。非聖人而作書,其人可誅(56),其書可燒也。作書,聖人而天子之事也。非天子而作書,其人可誅,其書可燒也。何也?非聖人而作書,其書破道。非天子而作書,其書破治。破道與治(57),是橫議(58)也。橫議則烏得不燒?橫議之人,則烏得不誅?(非聖人而作書,其人可誅,其書可燒) 【語譯】因此,創作新書是聖人的事業,不是聖人卻想創作新書,這個人該殺,他的書該被燒燬。創作新書,是聖人甚至天子的事業;不是天子卻想創作新書,這個人該殺,他的言論該被禁絕。為什麼呢?不是聖人卻能創作新書,他的書必定惑亂民心,不合乎常理。不是聖人卻能創作新書,他的書必定會妨害天子治國。惑亂民心,不合乎常理,又會妨害天子治國,這便是肆意發表言論。肆意發表言論怎麼可以不加以禁止?宣揚異說的書該被燒燬,宣揚異說的人該被處死。 【注釋】 56.其人可誅:這樣的人該殺。誅,殺。 57.破道與治:為什麼認為是破道與治?金聖嘆在後文的解釋是:「憂其附會經義,示民以雜,測量治術,示民以明。示民以雜,民則難信。示民以明,民則難治。破道,不合乎常理」。這種想法恰好符合《荀子.正論》所反對的「主道利周」,也就是認為君主治理國家的方法,最好是隱蔽實情,不讓人民了解。破:毀壞、使碎裂。道:正確的途徑、正確的道理。《孔子家語》:「孔子曰:『小辯害義,小言破道』。」《後漢書.陳元傳》:「遺脫纖微,指為大尤,抉瑕擿釁,掩其弘美,所謂『小辯破言,小言破道』者也。」清初,餘懷《〈閒情偶記〉序》則是把「破道小言」與「經國之大業」作為對照。 58.橫議:肆意發表言論。《孟子.滕文公下》:「聖王不作,諸侯放恣,處士橫議,楊朱墨翟之言,盈天下,天下之言,不歸楊則歸墨。楊氏為我,是無君也;墨氏兼愛,是無父也。無父無君,是禽獸也。」南朝齊.王融.《永明十一年策秀才文》:「若閑冗畢棄,則橫議無已;冕笏不澄,則坐談彌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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